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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李九霄:我以前还挺自卑的

2024-06-22 20:19 来源:去可网 点击:

李九霄:我以前还挺自卑的

《八佰》里,用尽最后一口气把电话线扔到四行仓库的江湖男儿刀子;

《金刚川》里,为了守一座桥在战火中化成灰烬的人民志愿军刘浩;

《革命者》里,从小受李大钊感召长大后入狱营救先生的地下党庆子。

2020年8月21日—2021年7月1日。

不到一年的时间里,李九霄三次出现在主旋律大片中,带来三种完全不同的热血形象。

电影市场下行,正是大部分演员苦于无戏可拍的时候,李九霄却大有逆流而上的势头。

无疑,刀子就是那个重要的转机。

以小人物写英雄气概,以反派气质通往家国大义。

一个帮派分子,舞刀颐指气使过同胞的人,最后用生命交换了北岸的一丝生机。

跑桥之前,拜别有恩的蓉姐,将大衣披在小弟身上,西装扔给残疾人。

很少见一个配角,几乎每个动作都在有效构建他的人物前史和复杂性。

如刀子这般底色复杂的热血,是主旋律电影中一抹浪漫的高光。

很多年轻演员,在主旋律中要么只能演干干净净的少年,要么就是一根筋的愣头青。

李九霄是能够给出更多可能性的人。

即使在影帝影后扎堆的群像戏里,出场时间有限,他也有让人眼前一亮的能力。

这种能力从哪来的?

李九霄只说,“挑角色先过一遍自己的心。”

演活了刀子以后,李九霄发现,“接活儿越来越容易了”。

但他反而清醒大过喜悦。

处在一个上升但尚未爆发的阶段,李九霄还在一点一滴地蓄力中。

有没有哪部戏,可以彻底将先前不断闪现的火花烧成燎原之火?李九霄不想这些。只有每个角色,是他可以牢牢把握的当下。

写诗,喜欢摇滚,拍照偏爱黑白滤镜。

生日是5.20,有一个彝族名字“吉克曲且”,意思是“跳舞的金子”。

集这些要素于一身,任谁都会在脑海里将其投射成一个疏离又浪漫的文艺青年。

但见面跟他交谈后,很多想象都不攻自破。

在青岛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,少了镜头的在场,难得休息的李九霄放松得像一个度假的游客。

古着衬衫搭配小白鞋,双腿盘坐在阳台沙发上,不时用手捋一捋被海风吹得有些散乱的长发。

幽默、阳光、直接,既不高深也不忧郁。

彼时,他主演的电影《街娃儿》入围了戛纳一种关注单元,这也是今年唯一一部入围戛纳官方单元的中国大陆影片。

街(gāi)娃儿是四川方言,指在街头整天游晃的青少年。

千禧年初,在北上广的迁徙潮下,有一群想离开但没离开家乡的年轻人。

被留下的这群人,在小镇继续着怎样的人生,他们心里又藏着怎样的理想?

短短一分钟的预告里,李九霄演的东子,再度绽放了抓人的特质。

随着迷离哀伤的BGM,他大笑、暴走、奔跑、打架,最后直直倒地......

悬念拉满的状态张力,让人迫不及待想对这个人物的命运探个究竟。

期待疯了!

同样是四川街头少年,《火锅英雄》里的八戒是完全不同的风格。

横空出世的少年,目空一切。

血染白衣,主动走向毁灭。

摘下面具那一瞥,哪怕明知是反面人物,也有着无可阻挡的、让人沦陷的魅力。

和长发李九霄的浪漫主义、英雄色彩不一样,短发李九霄可以变得日常而边缘。

痞气和野性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小人物的脆弱和破碎感。

而这,无疑藏着他作为演员的另一种可能性。

就像他演刀子的同时,还演了《送我上青云》里财迷、好色的庸俗男青年四毛。

一个可憎里透着可笑、可笑里又满怀绝望的普通人。

角色穿梭于帅哥和普男之间,头发一剃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
他的气质是流动的,甚至是矛盾的。

你永远不知道李九霄下一次还可以驾驭什么样的角色。

《街娃儿》剧组现身戛纳红毯的时候,李九霄正在青岛拍一部玄幻IP剧。

每天吊十几个小时的威亚,在天上飞来飞去。

戛纳入围、玄幻IP,二者似乎很难在同一个演员身上成立。

但对于李九霄来说,他们都是有趣的尝试。

他既爱三船敏郎的野蛮憨直,也爱宫崎骏笔下的治愈世界。

野性和温柔、内敛与外放在他身上同时成立。

正如他身上流露出的复杂和反差,李九霄并不给自己设限。

作为一个正在成长中的演员,弄清楚自己可以做什么,比自己想做什么更加重要。

“以前挺自卑的”

采访时,《革命者》正在上映。

为了进入庆子这个角色,李九霄听了十几个版本的《国际歌》,从痛仰乐队的听到法文版、俄文版。

到后来,他甚至从《国际歌》里听出了一股摇滚的味道。

看似跳脱的感受,竟意外地贴切:

在那样一个充满愤怒、变革和对抗的年代,还有比《国际歌》和它所寄托的共产主义理想更摇滚的事情吗?

他的角色,从小受李大钊熏陶,是那双替先生看新世界的眼睛。

结尾他原本有场戏:

建国后,胸前挂满勋章的他重回李大钊行刑的地方,向着先贤和历史敬了一个礼。

可惜这段戏最后被删了。

每次自己的电影上映,李九霄都要看个两三遍。第一遍是无法把自己摘出来的,一边看一边挑自己的毛病。

看《革命者》时,一到庆子的戏就觉得别扭:

“怎么看都是李九霄在那儿。”

对于李九霄来说,表演的“安全感”很重要,跟角色的某种相似性会让他更有挑战的底气。

他很在意“像不像”这回事。

但这种“像”,有时候并不是客观存在的,而是剧本、演员和角色之间的化学反应。

就像演《火锅英雄》之前,李九霄也并不像八戒。

很难想象,演了很多警察和匪徒、热血又张狂的角色,李九霄本人并不是天生自信的人。

《火锅英雄》对他最特别的意义就在于:头回觉得自己还挺帅的。

“我以前还挺自卑的,觉得自己又黑又瘦又杆儿,看到一个好看的女孩都不敢说对方好看,就觉得自己太丑了还是算了吧。

拍「火锅」的时候还挺开心的,诶?自己终于变得帅帅的。”

演《八佰》之前,李九霄的自信心也没有那么满。

拍完《火锅英雄》后又去演了几部戏,前期建立起的自信慢慢回落了:

“好像帅也就那么回事。”

后来,刀子成了。

不仅对观众,对李九霄自己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惊喜。

他身上以前完全没有江湖气这种东西,是导演和刀子帮他发掘了这一面。

正是在角色身上,李九霄重新认识了自己,也重新建立自信。

都说后生可畏,李九霄更像一个充满敬畏的后生。

谈及合作过的优秀前辈,他总是感慨:没法比。

二度合作的张颂文,是李九霄在北影的大师兄,两人师从同一个老师。

他形容张颂文,“非常温柔的一个人,也是对戏着迷的人。”

两位同门在演艺之路上有着相似的轨迹:以配角出彩,继而等来主角机会。

两人合作的《夏天只是一天》定档后又突然撤档

这两年,都正在从边缘慢慢进入主流:

在悬疑短剧大火之时,他们都获得了重要的角色;

在主旋律大片救市之际,多部作品都有他们的身影。

相比一夜爆红的神话,现如今,观众更喜欢演员一步一个脚印、从无数小角色慢慢打拼出来的成功路径。

在《八佰》和《金刚川》里合作过的张译,也是李九霄心里的表演标杆。

现场只要有他的戏,就会变得尤其精彩。

李九霄这样形容演员和导演的关系:

导演是美食家,而演员是负责提供美食的厨子。

“导演说我要做牛排,演员负责提供,张译就是能给导演提供20种牛排的人,这就是好演员。”

当问到他离这样一个好演员的距离,李九霄回答得很果断:十万八千里。

“我们这代人没有那么钻,从小就容易受影响。”

拍戏时敬业,可同样摒弃不了爱玩的天性。

李九霄不管去哪拍戏都会逛三个地方:菜市场、寺庙、咖啡馆。

张颂文出了名地爱观察生活,李九霄起初同样抱着这个目的去逛菜市场。

但是时间久了,逛菜市场变成了纯为做饭,观察生活变成了进入生活。

在演员之外,李九霄身上也有着普通90后特别真实的一面。

不仅会外貌焦虑,也会年龄焦虑。

他开玩笑说:“以前熬一夜啥事没有,现在要歇两三天,喝水都要用保温杯。”

30岁刚过,李九霄既珍惜当男孩的感觉:

“会臭美,这是个好事,证明我还挺年轻的。”

同时也会人间清醒地自嘲:

“我们这代人时不时会牛逼一下,更多时候是个大傻帽。”

什么时候才能褪去稚气和傻气,变得尽在掌控、挥洒自如。

成长和表演一样,是个急不得的事情。

整个聊天过程中,李九霄把姿态放得足够低,拒绝为自己披上任何光环。

对于演员这个职业,他认为外界存在太多浪漫化的想象。

演技跟武侠剧不一样,它没有什么眼花缭乱的招式和惊心动魄的进化——

“一个要靠自己的勤奋,一个给你机会能不能抓住,抓住以后能不能吃下来,天赋,还有就是缘分。”

前方有没有一个命中注定的角色在等着他?

李九霄相信有。

其他的,做好眼前事,等待缘分到来。